跳槽在明清時期是什么意思?為何會是另尋新歡?
夢碎了
跳槽這個詞很多人都并不陌生,對于現(xiàn)代人來說,跳槽也是經(jīng)常發(fā)生的事情,畢竟每個人都希望擁有更好的工作和更好的生活,因此跳槽本身也是無可厚非的。不過在古代,跳槽這個詞可就不能亂說了,尤其是在明清時期,因為這一時期,跳槽其實是有另外的含義的,說錯了可就惹了笑話了。那你知道在明清時期,跳槽這個詞究竟是什么意思嗎?為什么說跳槽不能亂說,跳槽這種事情會發(fā)生在什么樣的人身上呢?我們一起來了解一下吧。
1、明清時期跳槽是什么意思
跳槽,如今很時髦?,F(xiàn)代社會競爭激烈,一旦工作被炒,自然要找其他活兒。“跳槽”之聲,不絕于耳,孰料,這個“臉兒熟”的詞匯,竟然也是舊上海的妓院行話。“跳槽”本是青樓語。
在明清時代,這個詞卻含有狎邪之意,相當不雅。隨便翻翻明清的小說或者筆記,“跳槽”一詞不時可映入眼簾。指嫖客丟棄原來的妓女另結(jié)新歡。清人徐珂的《清稗類鈔》中明確解釋說:“原指妓女而言,謂其琵琶別抱也。譬以馬就飲食,移就別槽耳。后則以言狎客,謂其去此適彼。”意思很明白,這個詞是說妓女的,一個妓女和一個嫖客纏綿了一段時間之后,又發(fā)現(xiàn)了更有錢的主,于是丟棄舊愛,另結(jié)新歡,如同馬從一個槽換到另個一個槽吃草,因此,這種另攀高枝的做法被形象地稱為“跳槽”。
后來這個也被用到嫖客身上。一個嫖客對一個妓女厭倦了,又另外找了一個,這種行為也可稱為“跳槽”。明代馮夢龍編的民歌集《桂枝兒》里就有兩首《跳槽》,就是青樓女子的哀怨。其一:“你風(fēng)流,我俊雅,和你同年少,/兩情深,罰下愿,再不去跳槽,/恨冤家瞞了我,去偷情別調(diào)。/一般滋味有什么好!/新相交難道便勝了舊相交?/匾(扁)擔(dān)兒的塌來也,/只教你兩頭都脫了?!逼涠骸坝洰敵醢l(fā)個狠,不許冤家來到,/姊妹們苦勸我,權(quán)饒你這遭,/誰想你到如今,又把槽跳。/明知我愛你,/故意來放刁。/我與別人調(diào)來也,/你心中惱不惱?”為該書注解的劉瑞明先生釋義“跳槽”說:“牲畜揀槽而食,妓院中指嫖客另投好他妓?!?/p>
然徐珂《清稗類鈔》對“跳槽”還有一種解釋:“原指妓女而言,謂其琵琶別抱也,譬以馬之就飲食,移就別槽耳?!币簿褪钦f,無論嫖客還是妓女,一旦“移情別戀”,都可以稱作跳槽。妓女和嫖客互訴衷腸,最終達成的協(xié)議就是“再不去跳槽”?!稈熘骸妨鱾饔谔K州地區(qū),因而我胡亂猜測,今天粵方言里的“跳槽”,很可能是從吳方言中“引進”的。
2、跳槽的來源
古代中國,良家婦女的地位很低,妓女簡直就是漂亮玩物,花錢買樂的嫖客,個個兒喜新厭舊。嫖客上妓院被比作“吃草”,玩到了“草色衰敗”那一天,失去新鮮感“馬(嫖客)”自然就得“跳槽”。諸如“調(diào)頭”、“跳槽”這些舊上海的妓院用語,頻繁地出現(xiàn)在清末韓邦慶所著的譴責(zé)小說《海上花列傳》里,足見其強大的社會影響力。
楊慎《升庵詩話》溯及了跳槽的詞源,認為“元人傳奇以(魏)明帝為跳槽,俗語本此”。魏明帝就是三國時的曹叡,文帝曹丕的兒子。用東晉史學(xué)家孫盛“聞之長老”的話說,“魏明帝天資秀出,立發(fā)垂地,口吃少言,而沉毅好斷”。曹操很喜歡這個孫子,“常令在左右”。然曹丕“以其母誅,故未建為嗣”,但隨著一次打獵,情況發(fā)生了根本變化。那是途中“見子母鹿”,曹丕射殺了鹿母,再叫曹叡射鹿子,曹叡不干:“陛下已殺其母,臣不忍復(fù)殺其子?!焙苡行┮徽Z雙關(guān),說完還哭了。于是,“文帝即放弓箭,以此深奇之,而樹立之意定矣”。曹叡“自在東宮,不交朝臣,不問政事,唯潛思書籍而已”,他對諸葛亮“外慕立孤之名,而內(nèi)貪專擅之權(quán)”的評價,表明他確有自己的獨立思考。這是他“工作”時的一面,而他生活的另一面,楊慎從《三國志》之外的典籍中看到了,那就是:“魏明帝初為王時,納虞氏為妃,及繼位,毛氏有寵,而黜虞氏……其后郭夫人有寵,毛氏愛弛,亦賜死?!币虼耍菔蠌摹安苁献院昧①v,未有能以令終”中看出,曹魏“殆必由此亡國矣”。她說的自然是氣話,但楊慎卻認為“虞氏亡國之言良是”。皇帝“跳槽”、且沒跳幾跳竟成亡國征兆,虞氏之說可解,楊慎認同則殊不可解。
3、跳槽是如何演變的
“跳槽”一旦進入市井,便得到廣泛應(yīng)用,明清小說中,屢見“跳槽”字眼。沈復(fù)自傳體隨筆《浮生六記》中有一記叫“浪游記快”,其中講到表妹夫徐秀峰邀他到嶺南走走,更主要是“蕓亦勸”,兩個人就出發(fā)了。一路上飽覽滕王閣、大庾嶺風(fēng)光,過南雄、佛山,抵省城廣州。
廣州的“花艇”(妓船)一直到解放前都是很有名的,珠江兩岸,一字排開,遑論彼時?沈復(fù)等二人與“署中同鄉(xiāng)”先還是“游河觀妓”,繼而做東的便請他們“實踐實踐”,結(jié)果沈復(fù)看中了一個叫做喜兒的“雛年者”,按他自己的說法是因為她“身材狀貌有類余婦蕓娘”,表妹夫則“喚一妓名翠姑”,其余諸人“皆各有舊交”,于是“放艇中流,開懷暢飲”。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余自省政協(xié)機關(guān)被抽調(diào)隨省委檢查團檢查某市黨風(fēng)廉政建設(shè),所遇頗與之相類。當時到的是一家歌廳,門口坐著一堆小姐,當?shù)丶o委書記、辦公室主任正“皆各有舊交”,毫不避諱我們這些“上面”來的人?;ㄍ系娜藗儭坝信P而吃鴉片煙者,有擁妓而調(diào)笑者”,最后,“伻頭各送衾枕至,行將連床開鋪”……。在廣州的日子里,沈復(fù)對喜兒用情“始終如一”,而“秀峰今翠明紅,俗謂之跳槽,甚至一招兩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