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秉光

佛教認(rèn)為，萬物皆有因果報應(yīng)，有的人在死后可以投胎再生或托胎轉(zhuǎn)生，即所謂的轉(zhuǎn)世輪回。這種人死輪回的思想，在現(xiàn)代人看來純屬虛妄，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正史《北史》中卻記載了這么一個真實(shí)的例子。

北魏末年，頓丘（今河南清豐）出了一位方雅好學(xué)的文人，名叫李庶。歷經(jīng)北魏、東魏，到了北齊初年，李庶靠著家族威望和出色才干步入仕途，先后任尚書郎、司徒掾等文職，且“以清辯知名”，不少有名氣的文人都喜歡跟他交往，對其博學(xué)表示嘆服贊美。后來，李庶出任外職，成為臨漳（今河北臨漳）縣令。

隔代修史。北齊天保二年（551年），魏收奉命編修《魏書》，天保五年（554年）完成?！段簳纷珊螅唤?jīng)問世，便在北齊統(tǒng)治集團(tuán)中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有人說《魏書》“遺其家世職位”，有人說“其家不見記載”，也有人說《魏書》記事“妄有非毀”，一時間“群口沸騰”，李庶等人也“訟共不平”。不久，李庶便受到奸人迫害，被剃掉頭發(fā)，鞭杖二百，最后死在臨漳獄中。

據(jù)《北史·李崇傳》附錄記載，李庶的妻子為元氏，二人感情甚篤。李庶冤死后，元氏非常難過。五年后，元氏改嫁趙起，開始了新的生活。婚后的一天，元氏突然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前夫李庶，在夢中李庶對元氏說：“我的命薄福淺，來世不能為男，明天早晨就會出生在七帝坊十字銜南的一個姓劉的人家，劉家太窮了，根本沒法養(yǎng)活我。念及夫妻之情，特來相告，你明天就去劉家抱養(yǎng)我吧。”

元氏畢竟是個婦道人家，且屬再嫁，在家中沒什么地位，涉及抱養(yǎng)轉(zhuǎn)世投胎的前夫這樣的大事，她沒法做主，便沒有答應(yīng)李庶。李庶明白元氏的處境，見元氏畏難，于是說：“看起來，你是害怕趙起，沒關(guān)系，我自己跟他說。”李庶說罷，隨即托夢給趙起，“于是起亦夢焉”。被怪夢驚醒后，趙起連忙起身，跟元氏講了所夢之事，元氏一聽，跟自己夢到的幾乎一樣，“言之符合”。

同一晚上，元氏、趙起先后被死去的李庶托夢，二人皆暗自稱奇。李庶畢竟是元氏的前夫，含冤而死如今又近乎哀求似的再三囑托，讓人難以拒絕。夫妻二人商量后，第二天便拿著禮品找到了劉家。劉家一貧如洗，清早剛剛生了一個女兒，沒有撫養(yǎng)條件，夫妻二人與劉家經(jīng)過交涉，抱養(yǎng)了這個女兒，果然“如所夢得之，養(yǎng)女長而嫁焉”，一直撫養(yǎng)投胎轉(zhuǎn)世的李庶到成人，并給她找了個好夫婿。

這個故事，見于正史，雖讓人納罕，卻是人死輪回真確可考的證據(jù)。李庶生前為男，死后為何為女呢？這大概與李庶的生理有關(guān)。《北史》記載，李庶“生而天閹”，先天生理畸形，沒有須眉，且不能行男道，為此還遭到過旁人的譏諷嘲笑。死后，李庶托生為女兒身，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刻意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