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水之戰(zhàn)是怎樣的?千名女真騎兵踐踏數萬西夏大軍
紅妝滿面
在我國歷史上的公園1122年,在東北地區(qū)的女真族部落崛起了。他們沒用多長時間便將長期以來壓在自己頭上的遼國軍隊給擊敗了。遼國這一敗,女真族摧枯拉朽一般的攻勢遍無法阻擋了,一度掀起了政府遼國的全面戰(zhàn)爭。在這場能夠左右東亞大陸新格局的戰(zhàn)爭當中,曾經遼國周邊的效果以及政治族群全部被波及了,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依靠遼國保護的小國--西夏。
雖然西夏曾在其最大的歷史機遇期內,遭到遼帝國的直接或間接打壓。但實力衰微后的黨項統(tǒng)治者,很快就發(fā)現自己無力挑戰(zhàn)契丹人的東北亞霸權。甚至還需要在遭遇北宋的整體戰(zhàn)攻勢后,借助強大的遼國自保。加上非常典型的貿易需要,讓西夏在12世紀時已淪為契丹人的實際保護國。以至于在當時的黨項統(tǒng)治者也有了一種認知:若遼國覆亡,西夏將失去可以擁抱的大腿。
因此,當契丹軍隊在女真人面前節(jié)節(jié)敗退,西夏方面很快就考慮進行軍事援助。而且因為金兵的發(fā)展速度過于迅猛,戰(zhàn)場很快就從遼國的上京-中京地區(qū),推進到了帝國邊緣的南京和西京。西夏可以不憂慮其他地方的混亂,卻不能坐視西京的毀滅。因為那里就靠近西夏人所在的河套與陰山地區(qū),也是黨項人同契丹貿易的主要據點。
這年3月,軍事水平極差的遼國天祚帝已經徹底走上了求生之路。依靠契丹人保留的游牧習俗和自己的狩獵愛好,他選擇一路奔到靠近西夏邊境躲避。在期望南京守軍能夠頂住金兵的同時,準備從西部的各種藩屬勢力中征集反攻兵力。西夏皇帝李乾順便派出首批5000人的軍隊東征,準備幫助遼軍防御西京。由于北宋也在同一年開始北伐幽州,所以西夏軍隊就成為了遼國當時可以依靠的最大外援。
但金軍方面也很快追擊而至,并且以最快速度迫使西京投降。近乎絕望的天祚帝,只能向北跑到陰山地區(qū)躲避,做起了徹頭徹尾的游牧皇帝。尚未趕到西京的黨項軍隊,只能直接北上增援。李乾順預感金軍不好對付,派出了大將李良輔統(tǒng)兵,還將部隊數量增加到30000人。對于當時已經敗落的西夏而言,這個級別的遠征軍已不是個小數目。
在金國方面,一邊加緊對南京地區(qū)的攻略,一邊派出先頭部隊追趕天祚帝。作為開國重臣的完顏婁室,親自率領少量騎兵前出。因為只要能活捉天祚帝,就能讓更多堅持抵抗的遼國郡縣投降。但因為早期女真部落的人口實在有限,完成攻城略地之余的追擊兵力也并不充足。結果,當金人首次遭遇素未蒙面的西夏部隊,立刻面臨以寡擊眾的不利局面。
盡管在很多后人眼里,黨項與女真都以騎兵優(yōu)勢霸凌宋人步兵,但兩者的作戰(zhàn)風格還是有很大區(qū)別。
完顏婁室麾下的少數力量,幾乎全部為騎兵組成。他們以50人為一個基礎分隊,構成若干精悍的野戰(zhàn)軍。每個分隊中有2/5的具裝重騎兵和3/5的披甲弓騎兵組成。在戰(zhàn)斗中習慣組成騎兵方陣,直接突擊對手的薄弱環(huán)節(jié)。無論對手是契丹人的各色騎兵,還是諸如奚人、漢兒或渤海叛軍這樣的步騎兵混成戰(zhàn)隊,都難以擋住他們的沖擊。而且女真人在初戰(zhàn)不利的情況下,也不會輕易選擇撤退。他們往往會在短暫的休息和重組后,接著上陣廝殺,慢慢消磨對手的體力和戰(zhàn)斗意志。
相比之下,西夏國內最好的騎兵也很難同女真精銳相提并論。由于已經習慣了在大國的夾縫中生存,裝備并不精良的他們也非常注意控制己方部隊的損耗。在幾乎同樣的情況下,女真人選擇堅持再戰(zhàn),而西夏人則可以迅速轉進。他們無法像金人一樣為重騎兵配備多匹備用乘馬,也沒法為每個精英騎手都配備一名打雜的扈從。許多弓騎兵幾乎沒有任何護具,連重騎兵裝備也沒法和女真的同行們比肩。
何況在經歷了與北宋的無休止消耗后,西夏的兵源素質和武器裝備都進一步出現退化。越來越多的征召兵被用來替代早年的部落精英,戰(zhàn)術選擇和戰(zhàn)場執(zhí)行力也隨之持續(xù)下降。所以,西夏軍隊在低水平對抗中,日益依仗戰(zhàn)斗力較差的步兵。若是沒有城寨幫助自己據守,則只能選擇山川或河流來做自然屏障,發(fā)揮自己境內多山的最后一點特色。更多的防御戰(zhàn)和伏擊戰(zhàn),取代了過往的攻勢突擊與遠距離奔襲。
1122年5月的李良輔,就依靠這樣一支弱旅來對抗傳說中的女真騎兵。在同金軍的首次交手中,他們依靠數量優(yōu)勢進行防御,成功突襲了忙于趕路的200名女真騎兵。還沒反應過來的女真將領阿土罕,接著派出了作為預備隊的另外200名騎兵發(fā)起了第二輪試探性進攻。但在狹窄的山地戰(zhàn)場上,他們再次遭到了30000西夏軍隊的伏擊。面對慣于在山地設伏的黨項人,數量過少的女真騎兵再次全軍覆沒。只有阿土罕一個人策馬逃出了伏擊圈。
此后,女真方面就對是否繼續(xù)前進發(fā)生了分歧。不少人覺得部隊連續(xù)作戰(zhàn)時間太長,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加上前后多日的下雨,又讓戰(zhàn)場不太適合騎兵活動。這時候再貿然突進,非常容易收獲更大規(guī)模失敗。但在意志力更強的完顏婁室卻認為必須繼續(xù)作戰(zhàn),否則西夏就會因為覺得兵力占優(yōu)而繼續(xù)進攻。人數較少的金軍,很難在防御戰(zhàn)中守住西京等地。只有靠著攻勢獲得勝利,才能為后援趕到爭取時間。
因此,已經兩次被擊敗的金軍不僅沒有后撤,反而繼續(xù)以數1000名騎兵發(fā)起主動進攻。倒是在山口伏擊獲勝的西夏軍隊,主動后撤到了黃河的一條下支流宜水背后,以便利用地形建立更為穩(wěn)固的陣地。完顏婁室便趁機留下200人的預備隊,守住不利于騎兵作戰(zhàn)的山口。自己帶著余下的800騎兵渡河搶占更適合戰(zhàn)馬馳騁的平原地形。最后,他不忘向附近的其他金軍部隊發(fā)出求援信,讓他們趕來增援自己。
面對這些數量很少的對手,西夏軍隊并未將其當回事看。由于軍營本身可能距離河岸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開始漫不經心的出來列陣。但金人的騎兵在完成渡河就立刻發(fā)起進攻,絲毫不在意西夏軍隊整體規(guī)模。800騎兵被完顏婁室分為兩組,分別沖擊河岸平原上的黨項部隊。每當一隊發(fā)起的進攻被數量占據絕對優(yōu)勢的對手壓回來,第二隊便會接著突擊幫助解圍。
黨項人對這樣的戰(zhàn)斗實在是缺乏準備,根本無力吃掉這些看似不多的女真騎手。因為列陣速度太慢,很多使用弩機的步兵就失去了作戰(zhàn)效能,無法從容的連續(xù)射擊。到時堅持部落傳統(tǒng)的步弓手,因為裝備有長矛而可以抵抗一陣。他們在騎兵配合下,屢屢試圖將完全陷入己方隊伍的金兵合圍。只是因為第二隊金兵的迅速趕到,又不得不放棄原來的作戰(zhàn)態(tài)勢。不過在他們看來,身披重甲的金人,遲早會比自己先耗盡體力。
然而,完顏婁室并不準備一直和西夏軍隊在宜水邊糾纏。但越來越多黨項人被吸引到河岸,金軍也開始在相互掩護中撤退。盡管死傷不多,但看上去已失去了戰(zhàn)斗意志。李乾順自然不愿意將送到嘴邊的肥肉放走,出動軍中的數千騎兵追擊。但完顏婁室的兩隊人馬,在撤退中也會相互掩護,數次逼的西夏追兵暫時調頭。然而西夏人的每一次去而復返,又會帶來更多跟隨上來的部隊。不知不覺之中,數千黨項人就被金兵引入了宜川東岸的山地,更多步兵則在渡河后跟隨過來。
此時的金軍騎兵才開始突然返身死戰(zhàn),加上原先就部署在這里的200騎兵,以千人規(guī)模伏擊了西夏騎兵。由于山地的戰(zhàn)場較為狹窄,身披更好護甲的金軍便擁有巨大優(yōu)勢。相反,往往不善于打硬仗的黨項部隊兵則遭遇了前后擁堵。前方的騎兵在快速而慘烈的馬上廝殺中,紛紛倒地。而想要逃跑的人也會被后面擠上來的友軍堵住去路。
更為不巧的是,收到完顏婁室求援的首批金軍騎兵也已經趕到戰(zhàn)場。他們從側翼突然殺入,徹底擊垮了西夏人的騎兵。大部分追兵就在金人的凌厲攻勢下被殺,剩下少數幸運兒和步兵開始朝著后方潰逃。由于連日的雨水天氣,山間的河水突然發(fā)生暴漲,又將更多絕望的人一并沖走。至此,西夏對遼國的軍事援助以慘敗而告終。他們的傷亡超過萬人,并且主要是用于進攻的騎兵和山地步兵。女真方面僅以1000出頭的兵力,便迫使黨項人這這一年里失去了干涉遼國事物的能力。
當然,由于兵力差距過大,金軍還是暫時放棄了深入陰山追捕天祚帝的計劃。后者這當年還收到了西夏方面贈送的糧草和白銀,用于繼續(xù)抵抗女真人的入侵。第二年,天祚帝甚至因為戰(zhàn)事不利而短暫進入西夏境內避難,李乾順則被遼主正式冊封為西夏皇帝。但面對嚴峻的局勢和相差如此之大的戰(zhàn)斗水準,西夏人還是不得不選擇放棄遼國舊主。尤其當他們發(fā)現金人暫時對西夏沒有征伐興趣后,便準備好利用亂世來打撈一筆。
1124年,西夏正式對金國稱臣。女真人甚至還因為要準備攻打北宋,而期望西夏幫助自己分擔壓力。雙方在靖康戰(zhàn)爭中,多次就北宋的西北領地進行過討價還價。但西夏人無論是出兵做到事實占領,還是在協(xié)議中獲得了空頭支票,最后都被金人反悔賴掉。所以,黨項人雖然利用戰(zhàn)亂而接收了一些北宋的投降區(qū)域,但終究沒有獲得自己全部想要的土地。這也為兩國日后的關系,蒙上了一層陰影。
于是在金國統(tǒng)治中原的時代,西夏一直非常被動消極的處理兩國關系。甚至多次與耶律大石的西遼或趙家的南宋聯(lián)絡,時刻準備著在女真王朝背后捅刀子。一直到其的滅國前夕,還為成吉思汗的蒙古軍隊滅金提供了側翼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