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群為什么總是要檢舉郭嘉?郭嘉到底犯了什么錯?
充滿電的眼睛
在了解三國歷史的時候,很多朋友可能回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就是曹操最信任的謀士郭嘉總是會遭到另一位重臣陳群的檢舉。我們知道,陳群就是九品中正制和《魏律》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想必應(yīng)該是一個正直中正的人,他檢舉的罪名大約都是一些行為不端正、不像君子之類的。那么,他檢舉郭嘉是這樣的罪名嗎?為什么,難帶郭嘉真的做過什么行為不檢的事情嗎?
郭嘉,是曹操最欣賞、最信賴的謀士之一。他跟隨曹操擒呂布、破袁紹、斬袁譚、定烏丸一路南征北戰(zhàn),屢獻奇策。在曹操統(tǒng)一北方的過程中可謂是勞苦功高。遺憾的是這位軍事奇才僅僅在曹營效力了十一年后就英年早逝。難怪曹操撕心裂肺的哭喊出“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曹操身邊的大紅人,卻屢屢被陳群當(dāng)廷檢舉“不治行檢”。那么這郭嘉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讓人家陳群非跟他死磕到底呢?
陳群是建安三年呂布兵敗后歸屬曹操的,給他委任的官職是:司空西曹掾?qū)?。用現(xiàn)在的職位等級衡量就是:曹操內(nèi)府里的人力資源部副部長。理所當(dāng)然,監(jiān)督、考核干部的品行、業(yè)績是他權(quán)利范圍內(nèi)的職責(zé)。而郭嘉是建安元年經(jīng)荀彧推薦,棄袁紹投曹操,到建安十二年病故。理論上這兩個人共事的時間不過八年,卻讓陳群對郭嘉有了這么深的成見,說他“不治行檢”。
如果僅僅從這四個字字面理解來看,就是行為不檢點的意思。但也恰恰是這樣的理解,使后人只要提起郭嘉在生活方面的形象就成了:酗酒話多還愛撩妹,生活作風(fēng)不好。這里我們就不多介紹了,對三國人物背后的故事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在薇信公眾號三國故事的后臺直接回復(fù)人物名字查看。
翻看陳壽的《三國志》以及裴松之的作注,基本上找不到有關(guān)郭嘉生活方面的評述,這其中可能會有三種情況:
1.史料不全,確實找不到相關(guān)的例證?!度龂尽冯m以言辭簡約著稱,但也留下了史料欠缺的遺憾。
2.事關(guān)帝王隱私,不足為外人道,不能寫。《三國志》尊魏為正朔,當(dāng)然要考慮到這個問題。曹操和郭嘉的關(guān)系非常好,“行同騎乘,坐共幄席”。而曹公的愛好是什么,想必世人皆知,郭嘉真的和曹操干過些什么,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不是所有史官都會像太史公那樣憤世嫉俗什么都敢寫。
3.芝麻小事,不足道哉。因為陳群數(shù)次當(dāng)廷檢舉郭嘉,郭嘉的表現(xiàn)則是“嘉意自若”,而曹操的反應(yīng)更是出乎意料“太祖愈益重之”。
然而這對君臣絕非是:一個肆意縱容下屬而另一個則恃寵而驕。郭嘉是個軍事奇才不假,但是他給曹操制定的策略都建立在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下:完全參透對手的性格。在當(dāng)時通訊極不發(fā)達的環(huán)境里,可以說,郭嘉看人的本事已經(jīng)高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三征呂布直言“呂布有勇無謀……陳宮有智而遲……進急攻之,布可拔也?!崩桕枔魯≡闲值芎?,在是否繼續(xù)進攻的問題上,又進言“急之則相持,緩之而后爭心生”;官渡之戰(zhàn)眾臣都反對曹操東征劉備,唯有郭嘉明白劉備是真正的人杰,必早圖之而堅決支持曹操;
郭嘉最神的當(dāng)然是成功預(yù)言孫策之死“策輕而無備……若刺客伏起,一人之?dāng)扯?。以吾觀之,必死于匹夫之手”。這段話簡直堪比神棍,連死的方式都能完美命中。所以,這樣一個工于心計、達于事情的人精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主管領(lǐng)導(dǎo)的性格特征呢?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犯得”這些事在他的主公眼里根本就不算是個事。陳壽在寫《三國志》時,可能也覺得這些事根本不值得寫在這么重要的史書上,干脆就不寫了。
所以究其原因,筆者更傾向于后兩種可能,第二種沒有也不可能有足夠的材料來佐證,我們后人更不能妄下結(jié)論,給古人抹黑。
那么第三種可能就非常關(guān)鍵了?,F(xiàn)在的問題就是:到底曹操在乎哪些事?又有哪些事他不在乎呢?
建安二十四年,關(guān)羽北伐,水淹七軍,斬龐德擒于禁,將曹仁圍于樊城。曹操派徐晃去營救,曹植以南中郞將并代理征虜將軍的身份隨軍隊準(zhǔn)備出征,臨行曹操可能是要吩咐一些行軍時的注意事項,叫他來參見??墒?,這位才高八斗的公子哥兒竟然喝高了。
植將行,太子飲焉,偪而醉之。王召之,植不能受王命,故王怒也?!段菏洗呵铩?/p>
曹操也正是在這件事后,將曹植從立嗣的名單中徹底刪除了。通過這件事也可以發(fā)現(xiàn),曹操對于酒后誤事是極為反感的,對于自己最欣賞的兒子都這樣,何況別人呢?雖然這件事兒是郭嘉死了十二后才發(fā)生的,但是以郭嘉的能力參透曹操這樣的性格簡直是沒有絲毫難度。
至于說到酒后撩妹乃至亂性,這個事就更小了。在東漢末年,女人的地位極低,基本等同于男人的附屬品。劉備也算是一代人杰,打了敗仗就把老婆扔了,而且扔了四回。所以,郭嘉就算酒后失德,最多也就是拉著美女的手說說:“妹妹,什么時候落了單兒,別忘了,在司空府你還有一哥”。如果曹公碰巧也在跟前兒,沒準(zhǔn)兒還會上前附和兩句:“然也,然也!”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歷朝歷代的官場僅憑女人問題就能把一個帝王身邊的高官法辦是根本不可能的,陳群這種主管人力資源的干部深諳官場之道,不太可能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還有一個十分關(guān)鍵的細節(jié):郭嘉在建安十二年病逝后,曹操痛哭不已,并對群臣說出了一番肺腑之言“諸君年皆孤輩也,唯奉孝最少。天下竟事,欲與后事屬之……”,這意味著什么?托孤!
三國歷史上還有一次更為眾人所熟知的托孤:劉備白帝城托孤。甭管他對諸葛亮說的多么冠冕堂皇“君才十部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劉備這么相信孔明先生,也還要再立一位顧命大臣:李嚴(yán)。而且兩人分屬兩個政治集團陣營。諸葛亮屬于荊州集團,李嚴(yán)屬于益州集團。這不擺明是為了互相制衡嗎?
因此,如果說郭嘉達于事情,長于御人,那么曹操則有過之而無不及,郭嘉了解他,他也同樣了解郭嘉。既然,曹操有對郭嘉托孤的心思,至少說明曹操認準(zhǔn)一件事:郭嘉的權(quán)力欲望并不大,并不會取而代之,他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有了這一點就足夠了,至于你是酗酒、貪財、好色這全都不是問題,要多少給多少。
建安二十一年,夏侯惇跟隨曹操征孫權(quán)有功,回來后賞賜了大量的樂器和倡優(yōu),想是這位鐵骨錚錚的盲夏侯不愿意接受這種東西。曹操則回答“魏絳以和戎之功,猶受金石之樂,況將軍乎”。看看,人家夏侯惇想不要都不行。所以說,跟對一個領(lǐng)導(dǎo)真的很重要呀,面面俱到,事無巨細。
那么,郭嘉到底還有哪些性格可能被人詬病呢?這個問題,從他在官渡之戰(zhàn)前給曹操寫的最著名的十勝十?dāng)≈?,其中有兩點或許能尋找出一些端倪來。
(1)“紹繁禮多儀,公體任自然,此道勝一也?!边@句話,郭嘉當(dāng)然有恭維曹操的意思,因為,自周開始中華大地就是一個非常注重禮制的國度,袁紹多禮本沒毛病,再說大企業(yè)通常都有這種弊病,官僚主義盛行,機構(gòu)繁多,效率低下。但是,這句話卻透漏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曹操不喜歡繁文縟節(jié)。可以說,他和郭嘉之所以看似君臣,實為兄弟這樣的關(guān)系是因為他們倆的性格太像了。因此,我們也可以說郭嘉也是這種不喜歡拘束的人。
那么,有些在曹操看來不以為然的事在別人看來就是大不敬了,比如說著裝。中國古代的服飾可能是世界上最復(fù)雜最不方便的,雖然經(jīng)過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后,已經(jīng)有大大的改觀,但是那僅限于武將。像郭嘉這樣的文官還是得按部就班老老實實地穿你的工作裝:上衣下裳。裳類似于現(xiàn)在的袍,沒有襠。其實這種服飾穿脫都麻煩,日常生活也很不方便,一不小心就可能春光乍現(xiàn)。
漢代的人不管是談工作還是會客都是跪坐。太史公寫荊軻刺秦王,當(dāng)荊軻刺殺失敗后倚在柱子上時就選擇了“箕坐”,這是一種極不禮貌極不尊重對方的表現(xiàn)。而像郭嘉這樣的人極有可能在這些方面極不注意,讓其他人很不滿意。事關(guān)官場制度、官員形象問題,陳群當(dāng)然不能不管,上綱上線也就在所難免了。
(2)“紹見人饑寒,恤念之形于顏色,其所不見,慮或不及也,所謂婦人之仁耳,公于目前小事,時有所忽,至于大事,與四海接,恩之所加,皆過其望,雖所不見,慮之所周,無不濟也,此仁勝七也”。這段話同樣也透露出曹操的又一重要的性格特征:小事不管,大事抓緊。
曹操一生可謂名副其實的戎馬生涯,建安二十四年冬十月,為了救曹仁派了徐晃還不夠,六十四周歲了竟然還親征關(guān)羽,要知道四個月后他就要與世長辭了。以至于后世的李世民對他什么事兒都親歷親為大為不屑。
曹操當(dāng)然有這么做的理由,不過就像郭嘉說的那樣,一些細枝末節(jié)、不傷大雅的事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忘了就忘了;而重要的事,才會算無遺策。這里我們就不多介紹了,對三國人物背后的故事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在薇信公眾號三國故事的后臺直接回復(fù)人物名字查看。對于郭嘉而言,曹操的這個性格不管是他本來就有還是被曹操影響,后來成為這樣的人??傊涡蕾p曹操這種為人處事的原則。
而且,像郭嘉這種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人心界、眼界都很高,傳統(tǒng)官場的那些人在他眼里想必是滿滿的迂腐、愚蠢。官場的規(guī)定又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任何一個細節(jié)都可能導(dǎo)致他人的非議。這樣以來,在跟其他同事共事的過程中,產(chǎn)生矛盾也在情理之中了。所以,陳群數(shù)次檢舉郭嘉很可能是有關(guān):著裝、禮儀、官場制度方面的問題。
這些事曹操不以為然,因為他本身也是這樣的人,同時還是很肯定陳群的“然以群能持正,亦悅焉”。言外之意就是:你已經(jīng)盡了職責(zé)范圍之內(nèi)的本分了,接不接受,處不處罰就是我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