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利略遭受到了怎么樣的酷刑?為何會遭受酷刑?
微涼的天空
在佛羅倫薩的圣十字教堂之內有安置歷史上名人的靈柩中,天文學家伽利略就位于左邊的第二位。由此可見,伽利略在歐洲歷史上的地位有多重要。這位出生于沒落貴族家庭的科學家,幫助歐洲半只腳跨入近代實驗學的大門。他身兼多個頭銜,數(shù)學家,物理學家,天文學家,同時他還是科學革命的堅實領導者,和科學發(fā)展的有力推動者。
在文藝復興的時代大幕緩緩落下之時,他用望遠鏡觀測到了前人們從未詳細看見過的星辰,亞里士多德被奉為真理的理論在他的手中被扔下,歷史的車輪碾過,將其化成灰塵。
無數(shù)的榮譽匯于他一身,他堪稱是文藝復興后的第一位偉大的天才,但就是這樣一位推動時代發(fā)展的天才,卻因為自己對于日心說做出的科學判斷,被傳喚至羅馬教廷,遭受了人類歷史上最殘酷的刑罰。
1.風雨欲來的遲暮之年
伽利略與日心說相識是在他33歲,正值壯年的他收到開普勒贈閱的《神秘的宇宙》一書,于奇妙的文字之中了解到了更為奇妙的宇宙,于是他成為日心說的堅實信徒,并在此后進行多次的公開宣講。
但堅持地心說的教會并不支持伽利略的行為,于是在1615年,聲勢浩大的反對者集體在教會內部上傳了要求制裁伽利略的決議,這位堅守科學的老人不得不奔赴羅馬。
寒冷的冬天沒有燃起伽利略內心中任何一點希望的火焰,教皇保羅五世下達了禁止伽利略捍衛(wèi)日心說的條令,于是伽利略與羅馬教會第一場針鋒相對的斗爭以失敗告終。
1624年,伽利略的老朋友烏爾邦八世出任羅馬教廷的教皇,伽利略的內心再度燃起希望。
本以為老朋友可以與他坐下來好好談談,理解他對于日心說的詳細解釋,以維護科學的名譽。
但六次的拜訪最終都變成了徒勞無功,烏爾邦八世宛如變了一個人一般,堅持不改變禁令。
于是,伽利略再次落寞地離開了羅馬,這一次挫敗的不僅是他對于科學捍衛(wèi)的信心,還讓他對于友情產(chǎn)生了質疑。
這一年,伽利略六十歲,面對著事業(yè)和友情的雙重碰壁,他于無聲之處隱忍,將這股壓抑的情緒于六十八歲時爆發(fā)出來。
1632年,《關于托勒密和哥白尼兩大世界體系對話》一書出版,在歐洲封建教會嚴密控制的水域里掀起了滔天駭浪。
在本書中,伽利略以隱晦的方式繼續(xù)表示自己對于日心說觀點的捍衛(wèi),并且多次晦澀地嘲諷羅馬教會的固步自封。
羅馬教廷得知之后立刻對該書進行了封禁,并且于同年秋天緊急召令伽利略奔赴羅馬接受相關的審判。
年近七旬而又身體抱恙的伽利略再次在寒冬里踏上了前往羅馬的路程。
十七年前的冬季由于同樣的原因,他只身奔赴羅馬,但十七年后他的一只腳已經(jīng)邁過通往天國的門檻,而這一次宣布要審判他的也不再陌生的教皇,而是昔日的故友。
十七年,物是人非,唯一不變的,大概只有伽利略始終為科學而戰(zhàn)的初心。
就這樣,在這位老人的遲暮之年里,他為之奮戰(zhàn)了半輩子的信仰將他拽入糾紛的深淵。
也許伽利略并不知道風雨欲來的背后,是他即將被侮辱的靈魂,也許羅馬教會并不知道,他們創(chuàng)造了人類歷史上最殘酷的刑罰。
但一切,終究還是來了。
2.對靈魂的殘忍審判
對伽利略的審判并不是殘忍地鞭打,沉默地囚禁,或者直接終結他偉大的一生。
但羅馬教廷的審判方式卻遠比以上所列舉出的每一種都更加殘酷,都更加能令這位老者感到崩潰。
羅馬教廷要求伽利略跪著讀一份懺悔書,相較于懺悔書的內容來看,跪下的侮辱甚至都難以與之相提并論。
在懺悔書中,伽利略被要求大聲地宣告自己關于日心說的一切觀點都是錯誤的,不符合教會教義的。
這樣的懺悔是對他一生偉大成就的否認,是對他捍衛(wèi)的信仰的摧殘,一位老者如何能接受這樣的侮辱?他又如何能在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面前和狹隘無知的教會面前違背自己的內心,親口否認自己的真知灼見,親手摧毀自己建立的信仰?
羅馬教會給伽利略留了一個死局,這樣的死局便是,讓伽利略生不如死。
在一開始,老人堅持以自己孱弱的身軀對抗教會無理的要求,但羅馬教會對伽利略進行了長時期的特殊考驗。
漫長的時光里,伽利略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面對教會的變相囚禁。一想起他只能在羅馬這座繁華的大城里將近代天文學的奠基理論親口否認,他的心該是多么的疼痛啊!
他的女兒沒有明白其中的殘酷性,不斷地勸說他,“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懺悔,要不就同意了吧?!?/p>
于是,在經(jīng)歷了漫長的煎熬之后,他的內心終于崩潰,他的信念化成無數(shù)的碎片,在羅馬煙消云散。
他忍著關節(jié)炎的疼痛,與大地相擁,然后他開始進行了人類歷史上最殘忍的宣判。
他顫抖著將日心說的觀點親口否認,并在教廷心滿意足的注視之下宣布他不會再進行日心說的研究。
更殘忍的是,喪心病狂的羅馬教會讓他當著所有人親口作出如下保證:
當我聽到有誰受異端迷惑或有異端嫌疑時,我保證一定向神圣法庭,宗教裁判員或地點最近的主教報告……
此刻的伽利略不僅僅是自我的否定者,他高貴的靈魂被教會踩踏在地上,他嘴里緩緩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被大書特書,成為他出賣靈魂,甘當走狗的不朽見證。
這是對一個人靈魂的二次摧殘,是對一個人人格的最大侮辱,尤其遭受如此對待的,還是世間罕有的這樣一位偉人。
伽利略的余生在教會的囚禁之下度過,他在所剩不多的時日里也沒有得到老天的眷顧,遭受了女兒先一步撒手人寰的悲痛,而且在他死后,這一段塵封的懺悔被挖掘出來,引起人們的質疑。所有人都毫不吝嗇地贊同他在學術研究上的偉大造詣,卻也同時對他的人格予以否認。
或許伽利略應該真真正正地死在羅馬,像人們想象中的寧死不屈一樣,但他終究沒有。
我們或許不應該苛責這樣一位老人,這位親手推翻了亞里士多德的人,卻要在自己活著的時候親手將自己的理論埋葬。
這般的殘忍性并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反而會在歷史中不斷發(fā)酵,以至于令無數(shù)個得知此事的后人都感到痛心疾首,更不要說伽利略本人了。
我想這位遲暮的老人,一定在懺悔后的無數(shù)個深夜里看見亞里士多德的靈魂緩緩走來,因為覺得羞愧,不敢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