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涎香是鯨魚的屎嗎?
俊馳
是
偶爾會有些難以消化的固體物質進入抹香鯨的腸道并隨著腸道的蠕動進入直腸,與糞便混合并使糞便結成半固體狀。這些半固體狀會堵塞直腸,導致排便困難。為了使排便恢復暢通,它只好加強了腸壁對糞便中水分的重吸收,使阻塞物體積縮小,并通過腸道蠕動使其表面變得光滑,形成糞石。這糞石就是龍涎香。
抹香鯨大戰(zhàn)大王烏賊的傳說很多人都聽過。事實上,深海中的烏賊正是抹香鯨的主要食物。烏賊的肉比較軟,但鳥喙狀的顎片和內骨骼卻難以消化,通常會殘留在胃中。曾經(jīng)有人在一頭抹香鯨的胃中發(fā)現(xiàn)兩萬多個顎片。這些顎片并不會對抹香鯨造成傷害——抹香鯨每隔六七天就會把胃中累積的難以消化的食物殘渣吐出來,通常這些顎片并沒有機會進入抹香鯨的腸道。
事情總有例外,偶爾會有些難以消化的固體物質進入抹香鯨的腸道并隨著腸道的蠕動進入直腸,與糞便混合并使糞便結成半固體狀。因為抹香鯨的正常糞便是液態(tài)的,它的肛門也不能排出固態(tài)的糞便,這些半固體狀會堵塞直腸,導致排便困難。抹香鯨沒有開塞露,為了使排便恢復暢通,它只好加強了腸壁對糞便中水分的重吸收,使阻塞物體積縮小,并通過腸道蠕動使其表面變得光滑,形成糞石。這樣一來,液態(tài)的糞便就能通過阻塞物和直腸壁的空隙排出了。但阻塞物就像一個小水壩,截留了糞液帶來的新的固體物,于是糞石越裹越大,并在抹香鯨的腸道中經(jīng)過細菌和各種酶的復雜加工,最終形成龍涎香。大約100頭抹香鯨中,只有一頭體內有龍涎香。雖然糞石本身對抹香鯨沒有太大的危害,但如果長得太大,就可能使腸壁破裂,最終導致抹香鯨的死亡。1914年,就有一位捕鯨人在抹香鯨腸道中發(fā)現(xiàn)過一塊重達455千克的龍涎香。
目前人們發(fā)現(xiàn)的大部分龍涎香都是由抹香鯨產(chǎn)生的,但有些侏儒抹香鯨 Kogia breviceps的腸道中也會有龍涎香。還有記載,曾在北瓶鼻鯨 Hyperoodon Ampullatus 和一些種類的須鯨體內也發(fā)現(xiàn)過類似龍涎香的物質。
人類使用龍涎香的歷史很長。早在公元九世紀,印度洋的小島上就已經(jīng)有人進行龍涎香的交易了。當時的伊斯蘭人把它用作熏香和催情劑。中世紀的阿拉伯人還會把它做成食物和飲品的調料。到了現(xiàn)代,龍涎香因為其香氣以及杰出的定香能力獲得青睞,使得香水制造商趨之若鶩。它是如今已知最好的定香劑,用龍涎香配制的高檔香水,能在香水中的其他香氣成分消散后,依然保持龍涎香的香韻。但龍涎香不是抹香鯨的粑粑么,它是怎么從臭變香的呢?
其實剛從抹香鯨腸道中排出的龍涎香是黑色的,散發(fā)著一陣難聞的粑粑味。但在空氣中干燥后,表面變?yōu)榛疑?,臭氣就被香味取而代之了。這一變化的“始作俑者”正是龍涎香的主要成分龍涎香醇。龍涎香醇本身不具備香氣,但暴露在空氣中經(jīng)過氧化降解或光降解后,產(chǎn)生了一些具有香味的物質:具有動物糞臭味的(-)-α-降龍涎香醇、具煙草味的(+)-γ-二氫紫羅蘭酮、具海水味的(+)-γ-降龍涎香醛、具臭海水味的γ-環(huán)高香葉氯代物和傳說中具“絲絨般柔感的持久龍涎香氣”的降龍涎醚(見下圖)。也正因如此,龍涎香越老越醇香。查理撿到的龍涎香正是黃色的老龍涎香,價值4萬英鎊也就不奇怪了。